016
愛情的模樣 七　

 

   「ヤス找我出來有什麼事嗎？」今天一見面安田就要他在工作後留下來，嚴肅的語氣讓丸山感覺事態好像有點嚴重。
「嗯，想問問你的想法，すばる說你在躲他，是怎麼了？」安田有些擔心的問著，丸山對渋谷的感情他從不懷疑的。
「すばる還跟你說了什麼嗎？現在是他不肯理我吧！」想到這丸山就只有嘆氣的份，只是沒想到渋谷會跟安田說這些。
「是還有些其他的事，但那個先不談，マル我想知道你的想法，可以嗎？」總是要弄清楚問題出在哪吧。
「想問什麼呢？」知道安田是想幫自己，丸山也不想瞞他什麼。
「マル我是不會懷疑你對すばる的感情的，所以可以告訴我，你躲著すばる的原因嗎？」安田想，丸山躲著渋谷的原因，才是他們倆人間的關鍵。
「我 是在躲他呀，現在變成這樣也只能說是自作自受，可是ヤス我很害怕，我真的很害怕，這些日子我和すばる靠的太近了，近到讓我忘記了，すばる的心裡從來就沒有 我，我變的有點貪心，竟然會奢望他可以回應我的感情，ヤス我對於這樣的自己，由衷的感到害怕。」貪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，是要付出代價的，那樣的代價絕對會 讓他徹底的心碎。
「マル為什麼要覺得害怕呢，不管是誰，都會希望喜歡的人，可以回應自己的心情呀！」這不是理所當然嗎？安田不懂，丸山害怕的是什麼。
「前提是要有回應的可能性吧，我並不希望自己的感情造成他得困擾，只要他能安心的待在我身邊，不要逃走就好，所以我才會想要和他拉開一點點距離，沉澱一下自己的心情，沒想到卻變成這種情況。」似乎只要遇上渋谷，事情就無法在他預料之內，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。
「你不希望讓他為難，所以自己為難自己嗎？マル你這樣不累嗎？不覺得委曲難過嗎？」對於丸山這種死心眼的想法，讓安田不由得難過了起來，看來渋谷真的讓他吃了不少苦頭。
「但我心甘情願呀，只要能留在他身邊，就算我永遠都只能當個替身，我也無所謂了。」只要還能留在渋谷身邊，再多的苦，他還是可以咬牙吞下的。
「你真的是……算了，但マル我想你太低估你自己了，すばる若真的不在意你，又怎麼可能會跟你生氣？」安田真是為之氣結呀。
「也許是吧，他的心裡要真的有一點我的存在，我便心滿意足了，ヤス你幫我說說話吧，讓すばる別在生我的氣了，他這樣對我不理不睬的，我真的很難過。」最後還是要拜託安田幫忙呀，為了他和渋谷的事，安田真的幫了他很多次。
「能幫的我一定幫，不管是你或小渋，我都希望你們能幸福。」安田是真心的希望，他不願意看到這兩人在這樣不清不楚的下去了。

看著丸山離去的身影，安田來到了斜後方的座位，那裡坐著村上跟渋谷，村上的表情有些無奈，安田想自己的臉上應該也是同樣的表情吧，渋谷的頭低低的，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「すばる，マル的心情你懂了嗎？」想起丸山說那些話的表情，安田都不由得要為對方心疼了，那麼渋谷呢？
渋谷輕輕的點了點頭。
「すばる是怎麼想的呢？」看不清渋谷的表情，安田開始為丸山感到心急了。
「我、我從來沒有……當他是誰的替身呀！」渋谷的腦亂哄哄的，太多的思緒混雜在一起，卻莫名的很在意丸山的那句話。
聽到渋谷的話，安田卻很高興，看來情況很樂觀，正想在說些什麼時，村上卻對安田搖了搖頭，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。
「すばる不要急，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，聽聽你心裡的聲音，好好的搞清楚你要的到底是什麼，我們會在這裡陪你的，所以慢慢來沒關係。」村上揉了揉渋谷的髮，要他好好的想清楚。
渋谷始終低著頭不發一語，安田和村上雖然心急，卻也不能多說什麼，感情這種事情，只能靠當事人自己去想通，其他人在心急也是沒有用的，可能還會讓情況越來越糟糕。
「我呀，總是很自私的只想到自己，自己開心就和他一起玩鬧，不開心要他哄，生氣了也沒有給他機會解釋，就自顧自的不理人，從沒想過他開不開心，會不會難過，這樣的我是不是太過份了呢？」渋谷突然輕聲的說著，語氣飄忽的讓安田和村上抓不住他的情緒。
「すばる……」安田想說什麼，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。
「可是、可是就算是這樣，我還是……還是不想將他讓給任何人呀，我這樣，是不是太過自私了呢？」但是，就算是自私也好，只有這個人，他說什麼也不放。
一隻溫暖的手覆上了渋谷的髮，「那就不要放手吧，我想マル也不會想你放手的。」耳邊傳來的，是村上令人安心的聲音。
「好，我們現在去找マル吧。」還有安田難得出現的，不容反對的語氣。
「耶？！」不用這麼著急吧，他還沒做好心!準備耶！

丸山開了門，然後愣住了，雖然安田已然打電話跟他說有事要談，丸山也很納悶，明明下午才談了這麼多，到底還有什麼要說的呢？沒想到來的不止安田，還有他朝思暮想的渋谷。
「好了，你們倆自己把話說清楚吧。」安田說完便轉身打算離開。
「ヤス。」看著安田就要離開，渋谷想也不想的就伸手拉住人。
看著渋谷無措的表情，安田頓了下，「マル等我們一下喔。」說完便將渋谷拉到一旁。
「すばる你要自己跟他說清楚呀，你們兩個的事情得要自己解決才行。」安田安撫著渋谷。
「可是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呀！」渋谷嘟著嘴抱怨著，他都還沒做好心理準備。
「就把你對我和ヒナ說的那些話，告訴他就好啦。」安田笑著說。
丸山站在門口看著正和安田說話的渋谷，是他太久沒碰渋谷了嗎？僅僅是這樣看著，就有衝動想要親吻擁抱，想要佔有這個人，丸山隆平你是怎麼了？自己該做的，應該是好好守護著，這個無論是身或心都相當纖細的人，怎麼可以有這種不該有的想法。
安田和渋谷講完話後，便朝著他走來，「丸山隆平，我已經幫你把人帶來了，拜託你爭氣點。」
「謝謝你。」其實丸山是很想問要爭氣什麼？但安田的表情明白的寫著，若自己敢說不好，他絕對會翻臉。
「我先走了，你們兩個給我好好的把話說清楚。」安田對著兩人說完後就離開了。
門外只剩丸山和渋谷大眼瞪小眼的，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，「那個，我們先進去吧！」最後還是丸山先開口，總不能兩個人就這樣一直站在門口吧！
「我去拿點喝的吧。」丸山帶著渋谷到沙發上坐著，自己則去拿飲料。
渋谷一個人細細的打量房內的擺設，雖然說這是他第二次到丸山家，只是上次來的時候，是丸山剛搬出家裡自己出來住，而他們說好聽是慶祝兼幫忙丸山搬家的，那時這間房子空蕩的讓他沒有任何的印象，認真來說，今天才算是他第一次到丸山家吧！
房內的擺設樸實簡單，沒有過多的華麗裝飾，就如同丸山的人一般，不華麗不閃亮，卻讓他覺得安心和溫暖，牆上掛著他們八個人的合照，還有他和丸山的倆人合照，感覺有點開心又有些不好意思。
「不好意思家裡只剩下紅茶了。」丸山將紅茶放至渋谷面前，順著渋谷的視線看去，剛好看見倆人的合照掛在非常顯眼的地方，真是太糟糕了，因為不知道渋谷要來，所以也沒有先將照片取下，渋谷不會生氣吧？
「那個，因為覺得很好看就掛上去了。」渋谷沒有說什麼，丸山還是小心翼翼的解釋，就怕渋谷不開心了。
「嗯，蠻好看的。」雖然丸山對自己的態度總是如此，但是渋谷第一次，對丸山這種小心翼翼的態度覺得不開心。
聽渋谷的語氣似乎沒有不高興，丸山才稍微的放下了心，「那個，すばる怎麼會突然過來呢？」丸山的心中有著好大的一個問號。
「嗯……」很好，丸山問到重點了，但是渋谷還沒想好要怎麼說，「有話、想跟你說。」
「跟我說？說什麼？」今天的渋谷罕有的有種無措的弱氣，雖然感覺很可愛，丸山卻有點擔心對方是怎麼了？又是想跟他說些什麼呢？丸山心裡七上八下的。
「嗯……讓我想一下要怎麼說。」看著眼前一臉擔心的丸山，在這個充滿著丸山氣息的空間，平常應該會讓他感到安心，現在卻因為他要對丸山說的，近似於告白的話，而讓他更緊張了。
丸山耐心的等著渋谷，看著渋谷苦惱的皺起了眉頭，臉上的表盡是為難的模樣，丸山又有些不捨了，「すばる好像很為難呢！」
「嗯，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。」小巧的臉蛋上寫滿了挫折，怎麼對村上和安田說的出口的話，換成了丸山就卡在嘴裡，怎麼也說不出口。
「すばる如果覺得為難的話，那就別說了吧。」丸山不知道渋谷想說什麼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知道好，還是不知道好，只是他更加不願意看到渋谷苦惱的樣子，他想至少他們還能回到過去的相處模式吧，這樣也就夠了。
渋谷看了眼前顯得很溫柔的丸山，這個人呀什麼都替他想，如果他再跟丸山這樣曖昧不明的下去，那真的是太對起丸山了，「可是我不說出來的話，マル就永遠都不懂我在想什麼了，不是嗎？」
「的確是如此呀。」有些話不說出來的話，心情是無法傳遞給對方的。
「對不起。」渋谷深吸了口氣，逼自己將想說的話說出來，他不想錯過這個人，這個想法比什麼都重要。
「為什麼……要道歉？」丸山緊張的雙手緊握成拳，他有預感渋谷接下來的話，幾乎就是宣判他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了。
「下午、你和ヤス説的話我都聽到了。」渋谷停頓了下，直視著丸山的雙眼，「對不起，我總是這樣自顧自的開心，自顧自的生氣，從來就沒有想過你的心情，直的對不起。」越說越覺得內疚，渋谷的聲音慢慢的變小了。
丸 山起身蹲到渋谷面前，由下往上直視著渋谷的雙眼，「すばる別跟我說對不起，你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的，為你做的那些，都是我心甘情願的。」不知為何，聽了渋 谷的話後，丸山的心裡有著莫名的騷動，鼓譟著想將自己的心意告訴對方，「吶，すばる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，在你心裡有沒有我呢，我不貪心的，只要一點點就 好，可不可以在你心裡面挪一點點位置，把我放進去呢？」
有種名為心疼的情緒，默默的在渋谷的胸口漫延，「マル我的心很小，已經滿了喔。」
「是嗎……」丸山低下頭不願讓渋谷見到他難過的表情。
看著丸山的反應，渋谷心裡滿滿的都會對這個人的憐惜，「聽說我的心裡面，放了一顆很大顆的丸子唷！」於是他低下頭，在丸山耳邊輕輕說道。
聽到渋谷的話，丸山整個人愣住了，思緒混亂的無法思考，是他聽錯了吧，也可能他誤會了，渋谷說的絕不會是他所冀望的，這一瞬間丸山真的不知道自己該開心還是該難過。
丸山看來沒有任何的反應，渋谷知道他現在很混亂，也不急著催促他，只是伸手環住了他的肩，將頭靠上他的。
感 受到渋谷的動作，丸山明顯的震動了下，現在這樣應該不是他的錯覺吧，有些遲疑的伸出手，緩緩的環住渋谷的腰，而渋谷也沒有任何不悅的反應，巨大的喜悅像丸 山襲來，身體因為太大的情緒起伏而顫抖著，「すばる……」太多的話想說出口，卻又哽咽的說不出口，最後只剩一聲輕聲的呼喚。
「マル你抬頭看著我。」聽著丸山略帶哭音的語調，渋谷不用想也知道這個人一定是哭了，真是太糟糕了，怎麼連帶的自己也有點想哭呢？
丸山伸手抹了抹臉，抬頭看著渋谷那雙璀璨明亮的大眼，渋谷的臉上微微的泛紅，是害羞了嗎？
伸手輕撫著丸山的髮，雖然很害羞，但是有些心情還是想傳遞給對方，「マル，在我眼裡丸山隆平就是丸山隆平，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成是誰，這樣說你懂嗎？」總是要你陪要你哄，寂寞的時候會賴著你，是因為你是丸山隆平，而不是要你代替誰，這麼簡單的想法怎麼會現在才弄懂呢？
「す ばる我現在不是在做夢吧？」從來不敢想自己可以這麼幸運的得到這個人的回應，現在渋谷還告訴他，他從來就不是任何人的替身，丸山想自己不是將自己這一生的 好運都用完了，那就是他在做夢了，滿是傷痕的心，因為渋谷的話而逐漸的平撫，他曾經以為已經死去的部份，又開始有了感覺，如果是夢的話，能不能永遠不要 醒。
「傻瓜。」看著丸山滿臉不敢置信的樣子，渋谷覺得自己心中有塊很柔軟的地方好像被觸動了，於是低下頭吻了他。
才不是在做夢呢，傻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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